血岩上的血腥味散了七七四十九日,终于被一场混沌雨冲得干干净净。
王天立在不周山脚,望着最后一群幼龙跟着祖龙潜入东海。
小龙们的鳞甲泛着青灰,从前能掀翻浪头的龙尾此刻只敢贴着水面划动——三族大战耗尽了洪荒的生气,连海水都凉得刺骨。
王上。帝江的龟甲在掌心发烫,龙族气运线断在第三百零七节,凤族碎成九段飘在火山口,麒麟...埋进了祥瑞渊的淤泥里。
他抬头,天空果然蒙着层灰雾。
前日路过北俱芦洲,他看见两只成年凤凰为了抢一块带火纹的石头互啄,血珠落进草窠,竟连半片草叶都没烧着;昨日在西牛贺洲,三只麒麟追着一道微弱的祥瑞光气跑,其中一只撞在石崖上,独角裂出蛛网状的细纹——帝江说的没错,三族的执念正变成沃土,魔念的种子在底下发了芽。
该去蓬莱了。他对着风轻声说。
怀里的阴阳珠突然震颤,那是阴阳老祖本源在催促。
自封魔战后,他总梦见混沌深处那团阴阳双鱼,鱼眼处的金光像极了老祖临终前说的阴阳轮转,可断生灭。
蓬莱岛的雾气比从前淡了许多。
青蛟盘在岛口的老松上,蛇信子吐了半截又缩回去——它记得三百年前王天初来,还会被岛上的潮雾打湿衣摆,如今他踏浪而来,鞋袜竟没沾半滴水珠。
上仙。青蛟滑下树,龙鳞在雾里泛着幽光,岛主留的阴阳洞,这百年里总冒紫烟。
前日我往里探了探,洞壁上的双鱼纹...活了。
王天脚步一顿。
他记得阴阳老祖坐化前将本源封在洞底的玄冰里,玄冰上刻着待有缘者破阵,见阴阳真意。
此刻洞外的紫雾正顺着他的指尖往身体里钻,凉丝丝的,像幼时在老家喝的薄荷茶。
洞门轰地开了。
玄冰还在,只是冰面浮着两团光——金的是阳,银的是阴,纠缠着往他眉心钻。
王天盘膝坐下,舍利在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