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队的皮靴声在走廊里敲出急促的鼓点时,林昭正用袖口抹最后一滴血。
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布料吸饱了暗红,黏在掌心像块烧红的炭。
小豆芽的脚步声早没了,可后颈那道视线还在——他甚至能想象出小姑娘缩在转角的模样,睫毛上沾着碎月光,怀里的压缩饼干被攥得不成形状。
“博物馆后门!有情况!”
强光手电的白光刺破门缝时,林昭刚好把消防斧挂回墙上。
他弯腰扯了扯保安制服的下摆,摸到怀里《残魂引》的硬壳,心跳又往上窜了半拍。
门被踹开的瞬间,他抬头露出最傻的笑:“王队,您这大半夜的……”
治安队队长王富贵的三角眼在尸体上扫了一圈,又落到林昭沾血的袖口。
他没接话,先弯腰捡起雷狗子脚边的铁棍,用警棍戳了戳尸体发青的脸:“雷狗子?上个月在黑市卖辐射兽爪的混子?”
林昭喉咙发紧。
他记得三天前在垃圾站见过王富贵——当时这胖子正往自己兜里塞商队被扣的压缩饼干,嘴角还沾着糖霜。
此刻对方警服第二颗纽扣没扣,露出金链子晃眼,哪有半分“执法者”的样子。
“我巡逻时听见动静。”林昭摸出兜里的工作证,手指在证件边缘掐出月牙印,“雷狗子和刀疤李撬展厅门,说是要开青铜鼎找资源库。我……我就拿消防斧拦着。”
王富贵突然笑了,笑得肚子上的肥肉直颤:“小林啊,你这保安当得够尽职。”他蹲下来翻雷狗子的衣兜,摸出半块发霉的肉干和一个铁盒子,“不过这事儿闹大了,总得给城主府交差。”他抬眼时,三角眼眯成两道缝,“听说你爹妈走得早?一个人住第三区废品站边上那破棚子?”
林昭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听懂了——王富贵在暗示“封口费”。
可他兜里总共就三枚铜星币,还是今天早上帮老吴搬展品换来的。
他装傻似的挠头:“王队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