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城第三区博物馆的应急灯在头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林昭叼着根干枯的狗尾巴草，军靴踢开脚边半块辐射晶矿——这玩意儿在黑市能换半块压缩饼干，但他没捡。
作为博物馆保安，上个月刚因为私藏一片恐龙化石鳞片被老吴骂得狗血淋头，现在学精了。
小林。
身后传来老吴沙哑的咳嗽声，林昭转身，看见前馆长正扶着生锈的展柜，灰白的头发在红光里泛着冷意。那抹颜色像是从墙缝里渗出来的，带着某种不祥的铁锈味。
老头手里攥着个掉漆的铁皮保温杯，杯口飘出的不是茶气，是一股子变异兽内脏熬的补汤味——这是穹顶城底层的奢侈品，老吴能喝上，说明今天又有权贵来“参观”过了。那气味浓烈又油腻，混着地下室传来的腐肉味，在空气中形成一层粘稠的雾。
通风管道又漏了？林昭踢了踢脚边变形的金属格栅，缝隙里渗出腥臭的气息，上回是变异蟑螂，这回该不会是辐射鼠？
老吴没接话，枯瘦的手指突然扣住他手腕。
林昭下意识要挣，却触到老人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擦拭青铜器磨出来的，比他腰间那把开刃的短刀还硌人。那种粗糙感像是砂纸擦过皮肤，让他本能地绷紧肌肉。
别上报。老吴压低声音，喉结动了动，维修队一来，地下室那批货...就保不住了。
林昭挑眉。
博物馆地下室有货这事他早有察觉。
上个月值夜班时，他听见过金属摩擦声，顺着通风口望下去，听见老吴正用鹿皮擦一尊裹满泥的青铜器，见他探头还立刻用帆布盖上。
当时他装傻吹了声口哨，老吴塞给他半块巧克力——那是核战前的存货，比变异兽晶核还金贵。
成。林昭抽回手，把狗尾巴草换到另一边嘴角，我今晚下去瞅瞅，要是老鼠窝，顺手端了。
老吴的瞳孔缩了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转身要走时裤兜里的老式手机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