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是《致爱丽丝》,在这充满辐射尘的破地方显得格外刺耳,仿佛从旧世界的记忆中撕裂而出。
什么?老吴接电话的声音突然拔高,保温杯当啷掉在地上,补汤溅在林昭军靴上,我马上来!他踉跄着往楼梯口跑,经过林昭时突然抓住他肩膀,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今晚...千万别去地下室!
话音未落,老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
林昭低头看了眼被补汤浸透的靴面,又抬头望了眼墙上的挂钟——21:47,离他换班还有十三分钟。
地下室的铁门挂着三把锁,林昭摸出藏在展柜底下的备用钥匙。
锁芯转动时发出生锈的吱呀声,他突然想起老吴刚才的眼神——像极了十年前,他蹲在废墟里看母狼护崽时的模样。
霉味混着金属腥气扑面而来,像是某种古老生物的呼吸。
林昭摸出腰间的战术手电,光束扫过积灰的货架,最后停在正中央的青铜鼎上。
那玩意儿比他还高,鼎身刻满扭曲的铭文,有些地方结着黑褐色的痂——不是锈,是血,还没完全干透。指尖刚碰到鼎身,那些黑褐色的血痂突然活了,像无数条小蛇钻进他皮肤里。
...祭...血
林昭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声音像是从鼎里传出来的,又像是直接钻进他脑子里。
他往前迈了一步,鞋底碾碎一片不知道什么生物的鳞片,脆响在密闭空间里炸开。
青铜鼎突然震了震。
林昭的手电光晃到鼎口,看见里面沉着半鼎暗红液体,表面浮着层油膜,映出他扭曲的脸。
剧痛从指尖窜到天灵盖。
林昭眼前闪过一片猩红,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他视网膜上烙下画面——他站在这条地下室走廊里,头顶的应急灯在闪,有个戴安全帽的男人举着铁锤,锤头沾着脑浆,正对着他的太阳穴砸下来。
咔嚓——
颅骨碎裂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响。
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