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棠站在妆台前,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莲花般的影子。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青铜镜边缘的薄灰,转身走向墙角那株老槐树。
三年前被王氏锁死的院子里,这棵树的根须早已在墙下盘出一道隐秘的缝隙——那是她当年被囚时,用碎瓷片一点一点抠出来的藏物处。
“咔嗒。”她屈指叩了叩树根与墙基的交界处,一块巴掌大的青砖应声松动。
苏挽棠蹲下,从缝隙里摸出个巴掌大的檀木盒,盒身雕着缠枝莲纹,因久未触碰,边缘落了层细尘。
她用袖口轻轻拭去,指腹触到盒底那道浅浅的凹痕——这是祖母亲手刻的,说是怕她着急时找错了位置。
打开木盒的瞬间,月光突然从云后钻出来,正落在盒中那根细长的丝线之上。
冰蚕丝在月光下流转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比寻常琴弦细了三分,却带着种冷冽的韧性。
苏挽棠的指尖微微发颤,三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来:老夫人弥留之际,攥着她的手塞进这木盒,声音轻得像游丝,“棠儿,这冰蚕丝是南海鲛人泪所化,遇血则韧,遇火则刚。若有日能用它弹曲...莫要让那些看轻你的人,再笑你是废物。”
她吸了吸鼻子,将木盒捧到琴案前。
那架焦尾琴静静躺在锦缎上,第七根弦早在三年前被王氏的人用剪刀铰断,断口处还留着暗红的锈迹——那是她当时挣扎时,指甲缝里渗出的血。
苏挽棠取过冰蚕丝,对着月光比了比长度,指尖在弦柱上轻轻一绕,冰蚕丝便如活了般,顺着旧弦的痕迹缠了上去。
“叮——”当最后一个弦扣系紧时,琴弦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颤音,像春冰初融时的溪涧。
苏挽棠愣住,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琴面,第二声、第三声接连响起,竟是《高山》的前三个音。
她眼眶发热,这琴三年来第一次发出完整的声响,像在替她喊出被囚禁的一千多个日夜的委屈。
“小姐!小姐!”院外突然传来小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