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中的烛火早被夜风吹灭,满地碎瓷混着暗红血渍,在月光下泛着冷铁般的光。
萧承钧攥着那枚青铜令牌,指腹上的血珠顺着纹路渗进"承泽"二字,像要把这两个字刻进骨里。
"少爷......"青奴缩在门框边,喉结动了动,浑浊的老眼扫过院外那具尚未冷却的尸体。
他刚才亲手给刺客补了刀,指缝里还沾着黏腻的血,"方才那刺客的刀抹脖子时,连哼都没哼一声——是死士。"
萧承钧的睫毛颤了颤。
三年前柳氏用掺了软骨散的补汤废他丹田时,也是买通了太医院的老医正,连个响都没闹。
原来这些人对付庶子,向来爱用见不得光的手段。
可今夜这死士,却直接冲他心口来了——他们连装模作样的耐心都没了。
"青伯。"他突然开口,声音比窗外的风还凉,"您说,他们急什么?"
青奴一怔。
这孩子三年来装病装得像团棉花,连咳嗽都要掐着时辰,此刻眼里却烧着团火,"柳氏那毒妇怕您长大后分爵位,萧承泽怕您占他世子位——可您......"
"可我是废人。"萧承钧替他说完,低头看自己的手。
三年来这双手连茶盏都端不稳,此刻却稳稳捏着致命的证据,"所以他们怕的不是现在的我,是萧氏庶子这层皮。"他突然笑了,像雪地里裂开道缝,"镇北王有嫡子萧承泽,有庶子萧承钧,若我死在冷宫,世人只会说''废子薄命'';可若我活着......"
院外传来野猫的尖叫。
青奴浑身一激灵,抄起墙角的破扫帚挡在萧承钧身前:"少爷快走!
他们可能还有后手!"
萧承钧没动。
他望着青奴佝偻的背,想起三年前母亲被拖走那晚,也是这副模样——老仆举着根烧火棍,护着他缩在柴房最暗的角落。
后来母亲的尸体被丢进乱葬岗,青奴半夜摸出去,用指甲抠开冻土,把半块带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