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我比闹钟早醒了二十分钟。
枕头下压着的专利申请表格边角被我揉出了褶皱,前世那些催债电话在耳边嗡嗡作响——但今天不一样。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看见窗外的梧桐叶在晨风中摇晃,楼下馒头铺的灯已经亮了,妈妈系着蓝布围裙的身影在玻璃窗后晃过,蒸汽顺着窗缝钻出来,在玻璃上凝成一片白雾。
“承砚!”爸爸端着搪瓷缸推门进来,“你妈妈煮了酒酿圆子,趁热吃。”他鬓角的白发比昨天更显眼了些,可眼睛亮得像二十年前刚进研究院时的照片。
我接过碗,甜香裹着热气扑到脸上,突然想起前世这时候,爸爸正蹲在桥洞下啃冷馒头,手机屏幕亮着催款短信。
七点半,小林老师的电动车停在楼下。
她穿了件米白色针织衫,发梢沾着晨露:“我借了李主任的电动车,咱们赶八点的公交去市区。”我把书包里的模型图纸又检查了一遍,图纸最底下压着沈教授给的投资机构资料——“元启资本”,注册时间2004年3月,主打科技孵化。
前世我没听说过这家公司,但重生者的优势就是,我知道哪些名字会在未来五年内消失。
创新孵化中心的玻璃门映出我和小林老师的影子。
她替我理了理校服领口:“别怕,我昨天查了他们的投资案例,投过三家大学生创业项目,口碑还行。”前台小姐看了眼预约单,冲我们笑:“周同学请跟我来,沈教授已经到了。”
会议室的百叶窗半开着,阳光斜斜切进来,照在长桌尽头的男人脸上。
他穿深灰西装,袖口露出一截蓝纹衬衫,面前摆着我的蒸汽循环节能模型——那是上周科技节我做的,用废旧铁皮和玻璃管搭的,能让蒸笼热效率提升30%。
“周承砚同学,”他站起来伸手,“我是元启资本的陈默。”手劲不轻不重,带着商务场合特有的分寸感。
沈教授坐在他旁边,冲我眨了下眼,像在说“稳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