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下加热开关的瞬间,煤炉模型里的小火焰“腾”地窜起来,热水盆里的水汽开始咕嘟作响。
导流板上的斜坡在蒸汽里泛着湿润的光,像极了妈蒸馒头时掀开笼盖那刻,热气在玻璃窗上凝成的水痕——前世冬天她总说,这是“给窗户织白纱”。
“蒸汽上升时会带动周围空气流动。”我弯腰指着冷凝管,指尖能触到模型边缘爸用铁皮剪留下的毛刺,扎得生疼,倒像根钉子,把此刻的真实钉进我骨头里,“流速加快的区域气压降低,形成负压区。”
台下传来细碎的抽气声,我余光瞥见沈教授扶眼镜的手顿了顿——这老头昨天还说我“初中生玩什么热力学”,现在倒把身子往前探了探。
“所以冷凝水会被‘吸’回加热区。”我调高煤炉火力,蒸汽在螺旋管里转得更快了,“就像这样。”
玻璃观察窗里,原本该积在管底的水珠正顺着斜坡逆流而上,滴回热水盆。
前排有个戴眼镜的评委“哦”了一声,钢笔在记录本上戳出个墨点。
“周同学。”沈教授突然开口,声音像敲在铁板上,“你报告里写压力值0.58千帕,但按这个模型,数值应该更高。”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把镊子,要把我藏着的东西夹出来。
我早等这一句了。
“因为数据被改了。”我翻开随身带的蓝皮记录本,纸页边缘还沾着妈揉面时蹭的面粉,“这是我每天测三次的原始记录。”我把本子推到评委席前,“1月12日晨测0.85,午后0.87,晚间0.83——误差在正常范围内。”
礼堂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翻页声,我看见第二排的小林老师攥着教案的指节发白——她上周还说我“别耽误中考”,现在倒把脸凑到前排去看记录本。
“那监控呢?”沈教授突然问。
我心跳漏了一拍。
前世我哪懂什么监控?
要不是重生后记得科技教室走廊有个老式摄像头,昨晚爸蹲在保安室软磨硬泡两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