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涵的蓝白校服衣角一闪而过,他手里攥着个修正液瓶,金属壳在走廊灯光下泛着冷光——和前天在实验室门口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刚要喊他,小林老师接了个电话,等我再抬头,走廊里只剩一阵淡淡的柠檬香,是他常用的修正液味道。
评审前夜,我在台灯下复盘数据。
妈在客厅织毛衣,毛线针“嗒嗒”响;爸在看《汽车维修手册》,书页翻得沙沙的。
我把数据记录表铺在桌上,钢笔尖顺着数值一行行划过去——第三组“23m”突然刺得我眼睛疼。
蒸汽流速23米每秒?
这相当于十二级大风的速度,煤炉上的蒸笼能产生这么强的蒸汽?
我翻出原始记录本,上面明明白白记着:“第二次测试,蒸汽流速2.3m/s,冷凝水流量0.8ml/min”。
记录本边缘还沾着馒头铺的面粉渣,是妈揉面时我趴在案几上记的,墨迹被蒸汽熏得有点晕,绝对改不了。
我捏着两张纸的手在抖。
前天实验室门口的修正液瓶,今天中午评审处门口的蓝白校服角,周子涵上周物理竞赛落选时攥皱的试卷......这些碎片突然串成线。
他那天盯着我的奖状说“不过是运气好”时,指节白得像要裂开。
我翻身下床,套上校服就往学校跑。
科技楼的监控室在一楼最尽头,看门的王大爷正抱着保温杯打盹,见我来,把眼镜推到头顶:“小周啊,这么晚来查监控?”
“我资料被改了。”我把数据记录表拍在他桌上,“王大爷,求您帮我调今天中午评审处的监控。”王大爷的瞌睡虫全吓跑了,他扶着眼镜凑近看:“这数据差得也太离谱了,行,我给你调。”
监控画面里,周子涵的动作被放慢十倍,像只慢镜头里的蟑螂。
他轻手轻脚推开门,先把我资料夹从抽屉最底层抽出来,指腹蹭了蹭封皮上“周承砚”三个字,喉结动了动;然后从口袋里摸出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