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枚指甲盖大的黑色装置站在配送点里,后颈的汗毛被夜风吹得根根竖起。
月光从布满油垢的窗户斜切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我扭曲的影子——前世张立诚在赌场暗室里装监听设备时,我蹲在通风管道里修空调,隔着铁丝网看过那东西的形状。
“小砚?”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保温桶的热气裹着红烧肉香撞进我后背,“发什么呆呢?”
我迅速把装置塞进裤兜,转身时扯出个笑:“刚发现蒸箱有点小问题,明天得去修修。”爸的蓝工服袖口还沾着机油,是研究院那辆老货车又闹脾气了。
他伸手揉我头发,指腹蹭过我耳尖:“你妈非让我给你带碗汤,说你最近总熬夜。”
保温桶里的莲藕汤还烫着,我捧着碗喝了两口,烫得舌尖发麻。
张立诚的影子又在巷口晃了一下,像条甩不脱的尾巴。
等爸骑电动车走了,我锁好配送点门,摸出那装置对着月光照——外壳是塑料的,接缝处有细若蚊足的焊痕,和前世赌场里那些批量生产的监听器材一模一样。
“行啊老张,”我对着空巷子轻声说,“这回撞我枪口上了。”
第二天我起得比馒头铺还早,把监听设备用保鲜袋装了塞进书包。
路过学校科技教室时,窗台上的绿萝被晨露压得垂头,玻璃倒映出我发青的眼圈——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蒸汽从蒸笼缝里“嘶嘶”往外冒的样子。
“周承砚!”小林老师夹着教案从走廊过来,她发梢还沾着湿意,应该是刚洗完头,“你昨天说想借实验室工具?
我跟器材室王老师说好了,下午第三节课后能用。“
我摸着书包里的保鲜袋,喉咙突然发紧。
前世这时候我在工地搬砖,哪懂什么实验室器材?“谢谢老师!”我鞠了个躬,书包里的装置硌得大腿生疼,“对了老师,您见过老式蒸笼吗?
蒸汽老是往外跑,有没有办法......“
“回收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