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看见周子涵在后排冷笑——他是数学课代表,从前总第一个举手。
可当我说出“辅助线应连接顶点与对边中点”时,王老师的眼睛亮了:“对!这正是这类题的关键。”
下课后,我抱着练习册堵在办公室门口。
王老师批改作业的红笔停住:“小周同学今天转性了?”
“王老师,这道题用角平分线定理是不是更简便?”我翻开练习册,指腹压着第17题——前世我为这道题熬了三个通宵,现在解法烂熟于心。
王老师凑近看,钢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浅痕:“确实。”他抬头时镜片反着光,“你最近...在偷偷补课?”
我摇头。
补什么课?
前世我在修车铺给师傅打下手时,总趁人不注意翻旧报纸上的竞赛题;现在那些题都在我脑子里,像刻进骨头的年轮。
自习课成了战场。
周子涵的钢笔尖戳得草稿纸沙沙响,我算题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当他还在列方程时,我已经用因式分解得出了答案;当他咬着笔杆画辅助线时,我在卷子空白处写了第二种解法。
“装模作样。”某天放学,周子涵的作业本“啪”地拍在我桌上。
他的卷首写着“98分”,我的“100”被红笔圈得刺眼。
“有本事市赛选拔赛见。”
选拔赛那天,我摸了摸校服内袋——里面装着妈妈塞的奶糖,还带着体温。
考场里开着吊扇,卷子发下来时,第一题就是“正方形内作辅助线求面积”。
我笔走龙蛇,割补法的步骤刚写完,余光瞥见周子涵在揉太阳穴——前世他也是这样,卡在这道题上。
交卷铃响时,我把卷子推过去。
周子涵的手指抖了抖,突然抓起我的卷子:“你...你这第二解法用坐标系?”他的喉结动了动,“初一没学坐标系吧?”
“提前看了初二课本。”我扯回卷子,奶糖的包装纸在口袋里窸窣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