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课桌上的数学练习册,笔尖在“鸡兔同笼”的题目上戳出个洞。
粉笔灰飘进窗户,落在我手背的小伤疤上——那是前世给人修机床时被铁屑崩的。
此刻教室里的读书声忽远忽近,前世的画面却清晰得像刻在视网膜上:2020年秋夜,爸举着手机冲我喊“张哥说这平台稳赚”,手机屏亮得刺眼,照出他发红的眼尾,“你妈卖馒头手都裂了,我就想多挣点”。
“周承砚?”前排小慧回头戳我胳膊,“放学去我家超市不?
我奶新进了橘子汽水。“我攥紧练习册,指甲掐进掌心。
小慧家的超市在巷口,前世我常去买馒头铺用的塑料袋。
对了,她爸去年刚学会用电脑,帮人打印过宣传单——这正好。
“小慧,”我压低声音,“能借你爸的电脑用用不?
就今晚,我帮你写三天数学作业。“她眼睛一亮:”真的?
说话算话啊!“我望着她扎成马尾的发梢,想起前世她嫁去外地前塞给我的橘子汽水,突然喉咙发紧。
得赶在张立诚把网撒开前,先给爸织张防骗网。
放学时我特意绕到研究院后门。
爸的旧自行车停在树底下,后架绑着半袋研究院食堂给的烂菜叶——妈说拿回家喂楼下王奶奶的鸡。
我蹲在车边等,看他从楼里出来,蓝布工装裤膝盖沾着机油,手里还拎着个纸盒子——是张立诚的?
我心跳陡然加快。
“承砚?”爸看见我,脸上立刻堆起笑,“怎么不在家写作业?”他弯腰给我拍裤腿上的灰,我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汽油味混着烟草味——前世最后一次抱他时,他身上只有赌场的霉味和劣质香水味。
我喉咙发哽,指着他手里的盒子:“张叔给的?”
“咳,”爸把盒子往身后藏了藏,“他说老家带的野山菌,非塞给我。”我盯着他耳尖泛红的样子,和前世他说“张哥给的茶叶”时一模一样。
我深吸口气,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