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林章掀开帆布篷时，露水正顺着棚顶往下滴，在水泥地上砸出细密的水痕。
空气里还带着夜的凉意，混着一点点铁锅残留的油香。
他哈了口气搓搓手，灶台下的火苗“轰”地窜起来，铁锅里的油很快泛起细泡——这是他摸索了半个月的火候，能让红薯粉先焦后软，咬起来带点脆壳的香。
锅底发出轻微的“滋啦”声，像是在回应他的熟练手法。
“滋啦——”第一勺蛋液滑进锅，香气刚飘出半米，就听见矮矮的塑料凳被碰倒的动静。
林章转头，正撞见个圆头圆脑的小脑袋从餐车侧面探出来，书包带子还挂在胳膊肘上晃荡。
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偷吃了蜜糖的小老鼠。
“小明？”他把铲子往锅边一搁，“你妈没送你上学？”
叫小明的男孩缩了缩脖子，手指偷偷抠着裤缝上的补丁。
他的校服前襟沾着星点油光，显然已经偷吃了小半碗——林章瞥见保温桶里的炒粉少了小半，最上面那层金黄的鸡蛋碎歪歪扭扭，像是被勺子挖过的痕迹，还留着几道指甲印。
“我...我就尝一口！”小明突然拔高声音，眼睛却往巷口瞄，“我妈说今天早餐要喝牛奶吃鸡蛋，可你家的炒粉比牛奶香多了！”
话音未落，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章抬头，就见赵美娟攥着个塑料袋冲过来，发梢还沾着没擦干的水珠，显然是刚从超市下早班。
她的脚步声杂乱而急促，夹杂着塑料袋的“哗啦”响动。
她看见儿子的瞬间，眉头拧成个结，塑料袋里的盒装牛奶被捏得“咔咔”响：“王小明！你又跑这儿偷吃？昨天数学卷子才考了七十三分，今天连早饭都不好好吃？”
“婶子您别生气。”林章赶紧抽了张纸巾递给赵美娟，又蹲下来平视小明，“是我没看住，这孩子平时挺乖的。”
“乖？”赵美娟把牛奶往餐台上一放，溅出几滴在红薯粉的包装纸上，“上回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