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林子深处走,树干上的人脸越清晰。
老刘头停在一棵树前,目光紧紧盯着那张“人脸”,喃喃自语道:“难怪老李去年进来采参后再也没出去,原来在这里……唉……”
一声长叹后,他示意我继续往前。
我细细打量着树干上的人脸,树皮褶皱构成的嘴角,还保持着惊恐的弧度。
“别看它们的眼睛。”老刘头一把拽住我,前方十步开外,一棵桦树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们。
我鬼瞳骤开,只见这些长着人脸的树,命气一半为雾状,一半凝结成了实质,果然是半树半妖的邪物。
“就是这棵。”老刘头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油纸包,抖出猩红色粉末抹在穿山钉上。
第一根穿山钉钉入树干的瞬间,整片桦树林都仿佛“活”了一般。
树枝像触手般随风摆动,树皮接二连三地爆裂,露出里面蠕动的绿色“婴儿”。
“砍!”老刘头暴喝。
柴刀劈在树干上,溅出暗红色的浆液,那些婴儿纷纷探出“小手”。
老刘头突然闷哼了一声。
我转头看到三条树根缠住了他的腿,根须正往皮肉里钻。他咬牙将最后一根穿山钉钉入树根分叉处,整棵树剧烈痉挛起来。
树冠里簌簌落下十几个人茧,落地就裂。青绿色的树婴爬得飞快,转眼就围住了我和老刘头。
它们只有刚出生的婴儿大小,头顶长着拇指粗的嫩芽,嘴里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
最先扑来的树婴被我一刀劈成两半,断面喷出的却是树汁般的绿色液体。
紧接着,更多的树婴从四面八方涌来。
有个树婴跳到了我后背,一口咬下。
剧痛从肩胛传来。
回元罡气本能的激发,背上的树婴尖叫着滚下来。
但是就这么一分神,又有三个树婴抱住了我的腿。
老刘头的情况更糟,五六个树婴挂在他身上撒咬,血浸透了皮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