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看到了江怀风。
他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黄,站在院中央,深灰色长袍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来了?”他的声音带着潮湿的回音。
二爷的烟锅在掌心轻敲,脸色凝重,手指在微微发抖。
这不是在给我传递什么暗号,而是真正的颤抖。
李为民从江寒影的屋内走出来,手里捧着黑漆茶盘,上面摆着的茶碗里,茶水呈现出诡异的琥珀色。
“方先生……”他一改以往的冷漠与疏离,笑得满脸褶子能挤出油光,“天冷,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我想起那天晚上江寒影的提醒,刚要开口,二爷已经接过茶碗,轻轻抿了两口。
“方小友,你怎么不喝?”李为民将茶碗递了过来,“时间还早,可以边喝茶边陪小影聊会天。”
二爷的小指在碗底轻叩两下,我立刻会意,这碗茶必须要喝,而且肯定没有问题。
“外面风大,先回屋吧。”江怀风推开木门,让我和二爷进屋。
屋内,江寒影一身素白长裙坐在床沿,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胸前。与上次见面相比,她眼底多了两片淡淡的青影,像是许久未眠。
她扫过我时,睫毛剧烈颤抖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
先前我住的那间房还空着,床和被子也都有,二爷示意我过去睡觉。
我知道,他这是故意将我支开,好跟江怀风商量事儿。
这一年“霜降”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三分。
我被叫醒时,正好是两点整。
“老九,差不多可以入鼎了。”江怀风提醒二爷,脸上难掩激动之情。
二爷点点头,将我带到院中。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院中弥漫起薄薄地白雾。
七口木鼎的四周插满了黄香。
李为民和另一个穿白大褂的胖硕男人,正在点燃这些香。
“时辰到,入鼎。”江怀风指向两个空鼎,沉声说道:“男入天枢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