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的铃铛……每个细节都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最令人生疑的是那对银镯。江寒影和江云裳为什么要换掉祖传的虾须金镯,还将它压在香炉下面?
隐隐地,我觉得江寒影找我过去,应该还有其他的目的。
霜降前一日,秋雨忽至。
细密的雨丝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站在校门口,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穿过雨幕走来。
二爷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青布长衫下摆已被雨水浸成墨色。
他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消瘦,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如两口枯井。
最让我心惊的是他的眼神。
那种锐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从未见过的,近乎温柔的伤感。
“孩子。”他唤道,声音轻得像雨打落叶。
我呆立在原地。
这是他第一次没叫我“小孽种”。
二爷走近,油纸伞向我这边倾斜。抬手似乎想摸我的头,却在半空停止,转而掸去我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
“明天霜降了。”他的声音像被什么撕咧:“该来的始终还是躲不掉,跟我走吧……”
伞下的空间狭小,我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油味,混着草药苦涩气息。
他的左手始终揣在怀中。
我知道那里藏着他极少使用的梅花钢针。
路过一片梧桐树时,一片黄叶飘落,粘在他肩头。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佛去,二爷的脊背明显僵了一下。
卫生院的后院在雨中显得格外阴森。
七口木鼎静静排列成北斗形状,五口小鼎里堆满了剔了肉的鸡骨。雨滴打在鼎沿上,溅起暗红色水花。
最大的两口鼎空着,内壁刷了桐油,鼎底刻有暗红色符纹。
二爷说过,霜降这天北斗七星的贪狼星会偏移三度,正是“移魂嫁命”的最佳时机。
江怀风选在这天剥离江寒影的魂体,连天时都算尽了。
我和二爷走进后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