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界震动。
随着逆书第七章落笔完成，天镜骤然泛光，一道自天书本体深处传来的天问，化作光柱，贯穿白页与覆页之间，悬停于沈孤戾头顶。
“你既自书七章，复正命轨。”
“今由天镜问你一问——”
“何为命？谁配存？”
这是“书界对问”。
也是千年以来，所有命笔持有者避之不及的天问。
——回答得当，命笔继续，得“共书之权”。
——回答偏失，笔息折断，永失命权，且所书七章，将被天书自动打回“伪页”，重新封存。
此问，只能答一次。
无名军、白页众魂、覆页残识，全体静默。
连归墟主镜殿也在震动中停摆。
所有命者，都屏息以待。
而沈孤戾，仅垂目，静静望着命笔笔锋。
良久，他轻轻一笑。
“原来写了这么多，终究还是要回答这一问。”
“好。”
“那我便以一笔——万名为阵，作答天问。”
他一步步走上命台，将命笔高举于天，朗声喝道：
“我不写‘谁配’，我写‘谁愿’！”
“命非天予，命非权裁，命应由人自书。”
“若你愿——你便应得一页可写。”
“若你不愿——你便有权沉默无名。”
“这，便是我答。”
命笔挥下，他于虚空落下八个字：
“书者皆人，愿命即名。”
刹那间，命台崩裂！
白页百万魂影皆震，纷纷自报其名，一时间千万字迹冲天而起，浮空组成浩大阵图，称为：
“万名笔阵！”
此阵不为杀敌、不为书命，只为一事：
——以无数自报之名，共同回答天问。
你问“谁配存？”
沈孤戾答：“他们自己说。”
你问“何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