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让我给你送热乎饭,你倒好......”
陈平刚要揉她脑瓜顶,后脖颈突然一紧。
陈老憨的大粗手像铁钳子似的掐住他,司炉工常年握火钩的手掌带着茧子。
陈老憨说:
“混小子!
前儿帮王奶奶搬煤球被误会偷煤球,昨儿跟人摔跤砸了李瘸子的酱菜缸,今儿又作妖?”
陈平说:
“爹!
我没偷煤球,是帮王奶奶搬的!”
陈平踉跄着往屋里躲,棉鞋跟在青石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田秀兰端着蒸馍从灶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玉米粉。
田秀兰说:
“老憨你撒手!
平子刚从法场回来......”
陈老憨说:
“法场?”
陈老憨的手松了松,眼尾的皱纹揪成一团。
他望着儿子棉鞋尖上的黑褐血渍,喉结动了动,突然抄起门后的烧火棍。
陈老憨说:
“法场咋了?
法场回来就能胡作非为?
你娘给你相了两门亲,明儿要是再敢耍浑......”
陈平说:
“相亲?”
陈平歪头躲过烧火棍,倒来了精神。
田秀兰赶紧拽住老伴儿,把陈平推进里屋。
田秀兰说:
“王媒婆说秦家村有个丫头叫秦淮茹,亲娘走得早,拉扯俩弟弟,人实诚。
昨儿我托人带了二斤红糖,人家应了今儿相看。”
陈老憨气哼哼地坐进炕沿。
陈老憨说:
“还有贾东旭那小子,易中海那老梆子非说要凑对儿相,说什么‘年轻人一块热闹’。
我看啊,就是怕他家东旭没人要!”
麦花蹭到陈平身边,舔了舔嘴角的面糊糊。
麦花说:
“哥,那丫头要是厉害,让她管管你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