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平说:
“走。”
说完抓起桌上的破棉袄。
他经过贾东旭身边时,那小子故意往路中间一挡,工装口袋里的粮票露了半截,说:
“哎呦,这不是街溜子吗?
枪子儿可不长眼,指不定——”
陈平问:
“指不定啥?”
说着突然攥住贾东旭的手腕。这小子上个月偷拿车间铜料换粮票,他在胡同口撞见过。
贾东旭疼得龇牙,工装扣崩飞一颗。
王主任刚要喝止,就见陈平松了手,拍了拍他肩膀,说:
“东旭哥,一会儿可别吓尿了裤子。”
贾张氏扑上来要挠陈平,被战士拦住。
她拍着大腿嚎:
“反了天了!
军管委管不管啊!”
王主任皱着眉扯了扯她袖子,问:
“贾婶子,您这是干啥?”
贾张氏甩开他的手,唾沫星子喷到陈平脸上,说:
“干啥?
他打我儿子!
上回他跟武庆山在胡同口嘀咕,我都瞅见了!
肯定是同党!”
陈平突然笑了,笑得眼角发红。武二爷教他打弹弓那会儿,说:
“平子,人活一世得认情义”;被联防队追得爬房梁时,武二爷把他藏在柴垛里,自己挨了三枪。
他摸了摸裤兜,里面还装着武二丫头的照片,边角都磨毛了。
陈平说:
“走。”
说完冲王主任点点头,率先往院外走。
贾东旭捂着手腕骂骂咧咧。
杨瑞华拽了拽阎埠贵的袖子,说:
“你瞅平子那眼神,跟狼崽子似的。”
转过影壁墙时,陈平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看,是妹妹陈麦花。
这丫头才十三岁,抱着门框抖得像筛糠,眼睛直勾勾盯着战士腰间的枪。
王主任咳了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