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阿爹的账本直搓手。
月上柳梢时,念棠蹲在醉仙楼的门槛上,啃着刚买的糖画。
酒气混着划拳声从门里涌出来,她一眼就看见角落那个红着脸拍桌子的醉汉——青布短打,左边眉毛有颗痣,和王婶说的分毫不差。
叔叔吃糖糖。她踮脚把糖画举到他面前,念棠一个人害怕,叔叔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醉汉打了个酒嗝,伸手抓过糖画:小丫头怪会疼人...你知道不?
张老板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去说苏家的坏话。
他说苏家抢了他的茶商,害他铺子要关张
张老板?念棠睁圆了眼,是城东卖茶叶的张叔叔吗?
他前儿还送我桂花糖呢!
可不就是他!醉汉拍着桌子,唾沫星子溅在念棠脸上,他说苏家要是倒了,城北的生意全是他的...哎呦!他突然捂住嘴,醉眼猛地睁大,我、我什么都没说!
念棠早把小帕子塞进他手里:叔叔醉了,念棠给您擦嘴。她后退两步,转身往门外跑,裙角带起一阵风,把醉汉的嘀咕吹得散在空气里:那小丫头...莫不是苏家的?
苏府正厅的烛火噼啪响着。
念棠把糖画纸铺在案上,纸上歪歪扭扭记着醉汉的话。
苏砚捏着那截带福来印的碎纸,指节泛白:张启年?
上月还说要和咱们合开茶染坊的张启年?
他的茶行亏本了。念棠趴在案上,用炭笔在纸上画了个小茶盏,王婶说,张叔叔的茶叶总卖不出去,可阿爹的染坊接了宫里的单子,大家都来买绸缎...所以他生气。
苏砚突然笑了,伸手揉乱她的桃心发绳:咱们阿棠,比账房先生还会算。他抄起外袍往身上披,走,去会会张老板。
张记茶行的门灯昏黄如豆。
念棠跟着阿爹跨进门,就见张启年正蹲在柜台后数银子,听见动静猛地抬头,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苏、苏老爷?
张老板的生意,做得很热闹啊。苏砚指节敲了敲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