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
她拽了拽陈掌柜的袖子:“阿叔,能借您的马车用用吗?阿棠想去周记看看纱线是怎么纺的。”
周记染坊的院子里堆着成捆的纱线,周掌柜见着苏家兄妹,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成了花:“苏二公子大驾光临,快请上茶——”“周阿伯,”念棠举着陈记的布站在纱线堆前,“阿棠想看看您给我们的纱线。”周掌柜的笑僵在脸上,搓着手往仓库躲:“小娘子看什么,都是好料子……”“阿伯,”念棠突然伸手摸向最上面那捆纱线,指尖被扎得生疼,“这纱线毛刺好多,比上个月的扎手。”她转头看向二哥,眼睛亮得像发现了蜜罐的小松鼠,“二哥,上个月周阿伯送的桂花酿,是不是在纱线里掺了次等棉?”
周掌柜的额角开始冒冷汗,念棠却歪着脑袋凑过去:“阿伯是不是遇到难处了?前儿阿爹说,朋友要互相暖着。要是阿伯缺银子买好棉,阿棠让二哥先支五十两——但阿伯得把掺次棉的纱线都换了,不然陈阿叔的布卖不出去,咱们苏府的信誉也没了,大家都要冷的。”她仰起脸,小福桃发绳在风里晃,“阿棠不想看见阿伯冷,也不想看见陈阿叔冷,阿伯愿意和阿棠一起暖吗?”
周掌柜的喉结动了动,突然蹲下来和念棠平视:“小娘子,是我对不住。上月收棉时遇着灾年,好棉涨了三成价,我想着掺点次棉能省点,谁知道……”他抹了把脸,“我这就把掺次棉的纱线全换了,再赔陈记十匹好纱线。”
日头西斜时,念棠跟着二哥的马车回了苏府。
正厅里,族人们还围在案几前,苏茂财捏着茶盏的手有些发颤——他怀里那封陈布商行的信,是陈掌柜昨夜托人退回来的,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苏小娘子今日来,事已了”。
“阿爹,阿伯们,”念棠蹭到阿爹身边,把陈记的布和周记的新纱线摊在案上,“陈阿叔的料子糙,是周阿伯掺了次棉。周阿伯已经认错了,说要换好纱线,再赔陈阿叔十匹布。陈阿叔尝了阿棠的糖糕,说下个月还来订料子。”她掰着手指头数,“阿棠还和周阿伯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