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刚跨进门槛,念棠就扑过去。
他怀里的纸包还带着衙门的墨香,打开是块枣泥酥:阿棠尝尝,张捕头给的。
阿爹,念棠把陶片递给他,王记胖伙计的手。
苏砚捏着陶片的手发颤。
当日傍晚,官差带着王富贵跪在苏府正厅。
王富贵脑门撞在青石板上,磕出个血包:苏老爷饶命!
小的就是气不过您抢了糖霜生意,找赵捕头买了火药...没想真烧了仓库啊!
阿爹,念棠拽了拽他的衣袖,王伯伯的儿子在哭。
王富贵身后缩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子,眼睛肿得像桃子:阿爹,我不该说气话...娘病了要抓药,是我逼您的
苏砚盯着王富贵花白的头发,想起三年前自己跪在当铺前当祖传砚台时,也有个小叫花子把最后半块炊饼塞给他——就是怀里这个小福桃。
赔三倍损失。他说,再把油坊三成股分给苏府。王富贵猛地抬头,但你得带着儿子来苏府当杂工,学做糖霜。
王富贵愣住了。
念棠从袖里摸出块糖霜核桃,塞进小王的手里:甜吗?
阿爹说,甜要分着吃才更香。
小王咬了口核桃,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糖霜上。
谈判结束时,夕阳把正厅照得暖融融的。
苏长兄拍了拍小王的肩,苏二哥塞给他本《糖霜制作要诀》,苏三哥拽着他去看新运来的糖霜模具,苏五姐端来热姜茶。
念棠趴在苏砚膝头,听他低声和陈福说:把东厢房收拾出来,给王家父子住。
咚、咚、咚。
熟悉的脚步声又撞破了暖意。
门帘被晚风掀起一角,映出个提着食盒的身影。
食盒缝隙里飘出甜香——是李明轩昨日说的岭南糖霜味。
可那人影比李明轩高些,腰间似乎还挂着什么,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念棠歪头看苏砚,他也正低头看她。
父女俩同时笑了——这日子,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