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派人送她进去,转头大步流星地走向密林。
“不愧是御前行走,真够敏锐的。”林野深处,长鹰‘啧’一声,跟着鬼卿一起消失在暗处。
铁甲军也不是吃素的。
不能再跟这么近了!
……
纸坊内。
谄媚的老板亲自作陪,恨不得自己动手帮叶零榆拿香灰造纸,好歹跟贵人攀上点干系,再不济也能积攒福报。
叶零榆微微一皱眉。
亲卫识趣地将过分聒噪攀关系的老板拎了出去,纸坊内只有十来名工匠在劳作,其中最忙碌的便是一名面容稚嫩的小少年,顶着脏兮兮的小脸被老师傅呼来喝去也不反抗。
斩竹漂塘、煮徨足火、舂臼、荡料入帘、覆帘压纸、透火焙干……每道工艺他都忙碌经手,干活乖巧又细腻。
“这孩子倒是聪明手巧,勤快又话少,就留下他教我怎么溶灰造纸吧!”叶零榆一句夸奖,亲卫给了银钱将其他人先打发走,空出整个纸坊屋。
为保证安全,亲卫们训练有素地守在门外,不许闲杂人等擅自接近。
一时间,偌大的纸坊空了下来,安静的外面都能清晰地听到小孩脆生生地教叶零榆造纸的过程。
“小姐,这是处理过的竹子,您只需要把香灰一起放入“徨”桶内蒸煮八天八夜……”孩子的声音从害怕局促到从容自信,渐入佳境。
“徨”桶已经架上了火灶,水汽沸腾。
叶零榆打开白玉坛,平静地取出青玉的骨灰按照小少年教的法子均匀洒在竹面,眼前弥漫的却是前世腹中孩儿被碾成血泥的一片猩红……
耳边仿佛回荡着婴儿凄厉的呼救声和那些人肆无忌惮的笑声,她握着坛子的指骨瞬间一寸寸收紧,指尖险些硬生生抠出血色。
“阿姐!”宛童原本听从叶零榆的吩咐,今日装作与她素不相识,只做好‘小先生’教她造纸。
不想看到她‘自残’这一幕,连忙抱过白玉坛要心疼地去看她的指尖:“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