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次回来时浑身是伤,从此再没提过这事。
一股热血涌上头顶,鹿鸣鬼使神差地朝后门走去。他刚靠近,就听见赵德柱说:...剩下那些,咱们二一添作五,您看...
谁在那里!王科长突然转头,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鹿鸣。
鹿鸣下意识后退一步,撞倒了货架上的一摞搪瓷盆,哐当一声巨响在供销社里回荡。
小兔崽子,你偷听什么!赵德柱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揪住鹿鸣的衣领,你是哪家的?
鹿鸣挣扎着:我没偷听!我是来买药的!
买药?赵德柱冷笑一声,突然伸手在鹿鸣口袋里一掏,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和一张国库券掉了出来,好啊,偷国库券!这可是重罪!
鹿鸣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我偷的!这是我爹留下的!
放屁!赵德柱一脚踹在鹿鸣肚子上,你爹是谁?哪个劳改犯?
鹿鸣疼得弯下腰,却仍倔强地抬头:我爹是鹿建国,轧钢厂劳模!他不是劳改犯!
这个名字让赵德柱和王科长同时变了脸色。王科长快步走过来,压低声音问:鹿建国的儿子?
赵德柱眼珠一转,突然高声喊道:抓小偷啊!有人偷国库券!他一边喊一边从柜台下面抽出一根木棍,朝鹿鸣头上狠狠砸去。
鹿鸣眼前一黑,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来。他踉跄着后退,撞开了供销社的后门,跌进了外面的雪地里。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赵德柱的吼声从身后传来。
鹿鸣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就跑。雪花打在脸上,和血水混在一起,视线一片模糊。他跌跌撞撞地穿过几条小巷,终于甩开了追兵,躲进了一间废弃的仓库。
仓库里冷得像冰窖,鹿鸣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他摸了一把脸上的血,突然想起什么,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全国供销系统漏洞手册》。
这是父亲入狱前夜塞给他的,当时父亲的眼神他至今难忘:儿子,这书能保命,也能要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