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六,太子的灵柩移至城外的天寿山暂安,沿途设太子仪仗。
文武百官、内外命妇也结束了哭丧仪式。
在宫里吃了三天的冷汤素斋,楚明鸢回啸月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又喝了一盏暖呼呼的红枣桂圆红糖水。
从出嫁前一夜开始,连续六天没睡饱,楚明鸢一边吃面,一边就连连打哈欠,早早地就吩咐碧云铺好了被褥。
相比之下,萧无咎显得精神抖擞,浑身上下不见一点疲态。
楚明鸢对于萧无咎旺盛的精力,羡慕不已。
她确信,他每天睡得比她少,最多就两个时辰,却是半点不见疲态。
她就不行了,每晚必须睡足四个时辰,下午还得歇个午觉。
人与人,怎么会差那么多?!
“怎么了?”
萧无咎紧跟在楚明鸢身后进了内室,看着喜床上铺了两个锦被,不由蹙眉,心里纳闷。
自洞房那夜起,他们这几天都是在一个被子里睡,怎么今天铺两个?
这几天是国丧,他规矩得很,又没有越界。
楚明鸢面颊微热,露出少见局促之色,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半晌,才用低若蚊吟的声音说:“我,我的月信来了……”
“会有血腥味……”
楚明鸢自己闻不到,但一早白色的海东青就时不时地绕着她转,她确信,鸿影肯定是嗅到了。
萧无咎先是一愣,似乎没领会“月信”的意思,片刻后,耳根开始一点点地染上了胭脂般的颜色,粉粉的,嫩嫩的。
好看得很。
当别人比她局促时,楚明鸢忽然就不尴尬,也不害羞了,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耳根瞧,还有些有手痒痒。
她微微地笑,顺从自己的心意抬起了手。
只差一点……应该说,只差一寸,她就捏到他的耳垂了。
萧无咎的手快了一步,将她凉凉的手指握着掌心,另一手揉了揉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