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扬眼神无辜:“带干粮和水犯法吗?”
刘寅一窒,再开口时声音高了几分:“送货栈为什么要办公验和过所?!”
王扬眼神更加无辜,宛如一汪纯净的泉水:“办公验和过所但不用,犯法吗?”
刘寅豁然站起,脸上煞气隐现,坐着的四个法吏的两个文吏赶忙也跟着站了起来,墙边站着狱吏们从未见长史如此失态,连大气都不喘。
刘寅死死盯着王扬:“你是不是以为,这样我就没辙了?”
王扬歪了歪头,挑衅问道:“你有辙吗?”
刘寅目光阴冷:“记得我和你说过,法是可以变通的吧。”
王扬指着刘寅,做恍然状道:“你不会要......”
刘寅走到王扬面前,弯腰凑近王扬的脸:
“要么你现在供认,要么我现在离开,只留一个人问你。你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吗?”
王扬一脸好奇:“会发生什么?”
刘寅直起身,走到刑具前,手指拂过各式刑具,口中道:
“刑分两种,一种是公刑,一种私刑。公刑如果你骨头硬的话,或许能挺住,但私刑的话......”
刘寅转向王扬,缓缓吐字:“我能在保证你不死的情况下......玩,死,你。”
众吏皆默不作声,年轻法吏则大为振奋。
王扬看着刘寅,叹气道: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你表白自己如何为法牺牲、又扯什么大局的鬼话,但我根本不信的原因了吧。因为你压根也不做个人啊,那怎么可能寄希望你办人事儿呢?”
刘寅之前那番大义凛然的自我表白,若换了不谙人心的人,说不定真会被他蒙住,认为此人为了执法求正义,不得不牺牲底线。
但王扬一听便知道他在扯淡,历史研究中有一种文献叫作“口述史”,即是由历史人物自己说出自己的历史,但绝大多数人都会在叙述中美化自己的行为,即便是卢梭的《忏悔录》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