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潮笑着应道:“都是鲁院厚爱,不然怎么可以和各位前辈做同学。”
庞于亮也很爽朗,开口道:“写作向来达者为先。你的小说我看过,能俗能雅,了不起!”
胡学玟也笑着道:“你19岁就能把小说发在《花城》上,我发第一篇小说的时候,都快30了。”
张潮不禁感慨,这些传统作家也许一辈子都写不出一部销量百万的书,但是却有着八零后作家少有的明净与纯粹。毕竟在90年代文学最没落的时候,创作带来的经济回报是微乎其微的,不是纯粹的热爱,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而像他这样的年轻作家,或多或少,都被功利所裹挟。第2/2页)
但当他手要伸向杯子的那一刻,却突然决定说出刚刚的那番话——这一世,他既然已经走到今天,为什么还要接受陆金波的“打造”,加入什么“阵线”呢?
韩涵的表现,也确实让他失望。
张潮想起再过几年,韩涵就会和一个叫白晔的老文学评论家论战,写了一个粗口连篇的文章《文坛是个屁,谁也别装X》,引发多方混战。
其中有个叫路天明的老作家参战,被韩涵骂得狗血淋头,气得他儿子路川也加入战局,直接骂韩涵是个“傻X”“二X”。
戏剧性的是,几年后,韩涵和路川却又把酒言欢。
而这一世,张潮不想像韩涵这样,把自己活成一个“人设”。四十岁的人生阅历,带给他的应该是经验和心态,而不是提前把青春的棱角完全磨平,只剩下圆滑和油腻。
至于这样会不会得罪陆金波,他并不在乎。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出版商。
回到酒店,张潮的心绪已经平静,和家里打了个电话,就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张潮退了房,带着行李,去鲁院报到。
这时候的鲁院还没有搬到位于朝阳区亚运村的育慧南路,还是沿用老的校址,分为两部分,南边是一座两层小楼,楼上办公,楼下是食堂、图书馆与院史展览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