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实在是恶劣到了极点。
放眼望去,满目皆是低矮破旧、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和木板房,它们毫无秩序地三三两两散落分布在山坡之上以及田间地头各处。
甚至有几户人家的房子,已经出现了开裂倾斜的迹象,只能用几根粗壮结实的大木头从房子外面死死地顶住墙壁,才能勉强维持不倒,不至于坍塌。
可即便如此,里面依旧住着人,那场景着实令人心酸落泪。
祁同伟心中暗忖,这么穷的地方,在整个汉东省恐怕也是屈指可数的。
村民们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保障,交不起提留统筹实在是情有可原,又何必非要强行征收呢?
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就在祁同伟暗自思忖之际,等候他们多时的村主任柳满天迎了上来。
此人长得尖嘴猴腮,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让人瞧着心里就不舒坦。
祁同伟第一眼看见他,直觉就告诉他,这柳满天绝非善类。
所谓“相由心生”,人到中年以后,面相多多少少是能折射出其内心善恶的。
没一会儿的工夫,众人便来到了那户被执行强制征收的村民屋外。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祁同伟有些始料未及,这村子明明穷得叮当响,可眼前这家农户却一点也看不出穷的样子。
宽敞气派的红砖大瓦房矗立在眼前,墙面被刷得雪白,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耀眼。
门口铺设着平整光滑的水泥地,一辆簇新的摩托车稳稳地停放其上,锃亮夺目。
这般条件,在这穷山沟沟里,恐怕称得上是村里的首富了,缴纳那点提留统筹款对他家来说,肯定是不在话下,可为什么还要拖欠呢?
“这家人看上去挺有钱的,都骑上摩托车了。”
祁同伟下意识地随口说道。
“这家的户主叫柳富贵,他大儿子柳刚当过兵,脑袋瓜子灵活,胆子还大。
前些年把家里的水田挖成了鱼塘,搞起了养鱼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