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更清楚的却是当夜魏昭坐在他对面下棋。
他有意试探。
【“你母亲的想法不用我提,你也知晓。归之,曾族爷爷的意思是……”】
魏昭眸色沉沉,随意下了一子
【“父亲走后,我若手里没权,皇宫那位下一个动的便是我了。”】
【“魏家上下的命脉如今系我一身,我已是站在风口浪尖,如何能独善其身?”】
他若得势,必保魏家满门昌荣,要是命丧黄泉,手下的人也会保他们一生无虞。
【“曾祖爷爷,您不该劝我。”】
想到这里,族老就呼吸苦难。
人怎么可以被逼到这个份上啊!
他悲戚难忍,可人在极致伤怀下,是哭不出声的。
“我上了年纪眼神不好,每次他来,都只能瞧见模糊的轮廓。不过,总该像他父亲的。”
可他想不通啊。
“我一把老骨头倒是活得长久,却眼睁睁一次又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魏昭还那么年轻,连子嗣都没留下,就那么去了。
想到这里,他嗓音愈发急促。
“小辈里头我最疼的就是封行了。可他这一脉彻底断了啊!”
忽而,眼前一黑,人彻底晕了过去。
场面跟着混乱。
————
泽县。
午夜的风刮的格外大,抽动拍打窗户。
夜色渐浓时,胡同陷入沉寂,只听到远处梆梆的打更声。
魏昭半夜醒来,嗓子又干又疼,压抑着低低咳嗽。
虞听晚觉浅,连忙从榻上爬起来,取出夜明珠。
屋内霎时间亮如白昼。
她不至于手忙脚乱。下了榻,去取葛大夫留下的川贝枇杷露。不及巴掌大的那么一小瓶,里头却掺了不少上好的药材。
效果是好的,味道却是极难忍受。
虞听晚闻着都臭。
她细声细气:“要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