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雾了,先是一缕一缕地流过来,后来变成了一团团的,越来越浓,四处迷迷茫茫,远处的营帐和大沼泽地都不见了,面前只有看不透的乳白色混沌一团。
整个世界好像都被浓雾笼罩着,分不清天和地的界限,看不清道路、营帐和人影。
四下里一片静谧,偶尔飞过几只早起捉虫儿的白颊噪鹛,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浓雾在身前变成露水打湿了陈何的头发、脸庞,他顺便抹了一把脸,感受到舌尖上的露水甚是甜美。
他左右看了看近处几名忙碌准备做早饭的亲兵走过,又抬头看向东边,这几天的行军全靠沼泽的潮湿降暑,尤其是早晨偶尔还有几丝凉风吹来。
沼泽地里的雾气中渐渐有些灰色出现,颜色越来越深,陈何揉了揉双眼,再凝神看去,只见东边天地间一片灰黑,难道是那边乌云密布,又要下大雨了吗?
人都是有第六感的,尤其是站在那里被隐藏之人死死盯住的时候,总会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忽然间,耳边响起了嘭嘭嘭……划破了宁静的清晨。
这是什么声音?
正在满腹狐疑间,只听得浓雾里一片惨叫、呼喊之声响起,陈何顿时醒悟,他娘的,刚才这是弓弦之声。
不好!刚才看见东边灰黑色一片,那不是乌云,那是人!
他头皮一炸,汗毛孔不由得竖了起来,是鲜卑白虏来了。
陈何赶忙反身向大帐中跑去,箭矢如雨,噼哩噗噜地下了起来,穿过厚厚的帐篷扎了进来。
陈何无处藏身,一头扎进了座榻前宽大的案几底下。
无休无止的箭矢不知持续了多久,只听得大帐外面一片大乱,喊叫声,咒骂声,纷杂的脚步声,马蹄的踏地声,远处还传来了一阵紧似一阵的金鼓声……
正在手足无措间,听到大帐中有人跑了进来,一把掀开了案几,两个人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不禁大惊失色!
定睛仔细一看,一个是蒯恩,一个是王镇恶,这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