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卯的几番亲近,被邢守约一句‘尚书大人’轻轻挡了回去。
他目光沉静,虽经历战场浴血,声音却是一贯的温和从容,只道:“此事回来之前,守约曾遣人去了趟大理寺,前后因果也多有了解,此事……范氏不占理,先前守约便多次劝谏范兄行事收敛,他却总是不听,如今被范兄欺辱的那些个人家得知此事,联合起来去大理寺外敲鼓鸣冤,您觉得这数罪并罚起来,范兄结果会如何?”
他这番话说得几乎是毫不留余地了。
崔阳端坐一旁,敛眉饮茶,尽量当自己不存在。
范卯脸色倏地变了,焦急地看向崔氏:“妹妹,你说句话啊!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这唯一的侄子命丧黄泉?”
崔氏嗫嚅着,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自家夫君,似是想说句什么,终是没敢出声。
“好,好好好,好得很!”
范卯拍桌而起,双目睁圆,愤怒地指着他们:“如今我尚书府遭难,你们一个个怕惹火上身不敢搭一把手,范某便睁眼看着,看来日谢龛刀架你们脖颈之上时,又有谁能来救你们一救!”
话落,甩袖愤而离去。
他离开后,崔阳夫妇便也不再多做停留,寒暄几句后也同样离去。
一直没什么话语权的邢父这才松了口气,上前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头,笑道:“我儿受苦了,爹爹叫人备了好酒好菜,咱们父子俩好好喝一杯。”
邢守约刚要开口,就听邢母肃穆地道:“说了多少次了,喝酒误事!如今守约身负战功,圣上有意要封他为侯爷,越是此时就越该行事谨慎,不可出一丝一毫的差池,那范容的前例都在那里了,你怎地还这般行事莽撞!”
邢母出身骁勇大将军府,而邢父当年却只是个小小的光禄寺典簿,是名副其实的下嫁。
这些年,邢父背地里不知被多少人奚落,说他攀附权贵,几乎算是入赘了将军府,娶了个悍妇回府,动辄便是训斥,哪里还有半点男人的样子。
好在邢父性子温和,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