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女的压力。
他总是这么会说话,适当又不着痕迹地卸去她的戒备,给足了尊严和体面,不着痕迹地将她圈进他甜言蜜语搭建出来的金丝笼里。
她如期露出满足的笑意来,伏在他膝头。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男人伸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眼中柔情似水。
甜言蜜语啊。
抹了糖霜的迷药啊。
她的一半灵魂冷眼旁观着她的另一半沉沦进这甜蜜温柔乡里。
清醒着沉沦。
——
哄着心思乱飞的孕妇睡下,魏承睡不着。
小腹下又精神抖擞起来,人在手边,却跟瓷做的娃娃,碰一碰都怕碎了。
只能做点正事,分散一点注意力。
原本今日下朝便要做的事情,硬生生推到了午后,没办法,谁叫是自己做出来的种,要负责才行,不仅要照顾到衣食起居,心情也一样要照顾到。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披了衣服,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往外走。
外头下着毛毛细雨,下午的天阴沉沉的,天上跟盖了块布,半点日光都透不出来。
马车又稳又快,两列轻骑护卫在两侧,风驰电掣,车马粼粼。
驶出宫门,穿过朱雀大街,撩开帘子,就能瞧到昭狱门头高耸的脊兽蛰伏在檐角。
海面平静,海底暗流数以万计,太史令一而再再而三的死谏,在外看来是顽固不化的老匹夫作出的丑态,实则不过是这场漫无边际暗流的缩影。
几乎是改朝换代啊。
又岂止是死几个李姓人这么简单容易的事情。
他懒懒的靠进软垫,指尖摩挲着腕间垂下的琉璃珠,那女人嫌珠子硌手腕,扔给他带了。
这女人,对他给她的东西毫不掩饰地嫌弃。
指尖摩挲到那颗青碧色和烟灰色的珠子上,冰凉的珠子圆润光滑,要是仔细看,还能看到上头没来得及擦去,已经干涸的淡淡血印。
是前日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