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纱帐外,都罩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红纱帘。
手腕粗细的龙凤花烛烧得热烈,鲜红的蜡油融化挂在青铜烛台上,好像血泪。
明晃晃的火焰将满室的红衬得越发的浓郁。
盛装新妇头戴喜帕,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端坐在床榻边。
是谁规定新妇都要盛装华服从头裹到脚,坐在床上等着时间流逝,等着夫主到来?
像是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坐在属于她的宝匣里,等着主人姗姗而来,一寸一寸解开缠绕在礼物上的绳索和丝带,一件一件剥开礼物的包装。
两姓联姻,缔结鸳盟。
到底是良缘永结匹配同称之佳话,还是对女人身体的占有和生育权力的剥夺?
喜帕四周,黄金流苏微微颤抖,浮光滟滟。
一双皂皮锦靴落入喜帕下窄窄的一方视野。
男人伸手拈起镶着金玉的檀木撑杆,骨节分明的手隐隐颤抖,金线绣着祥云海浪纹滚边的大红袖口被抻开几寸,露出莹润的腕和手背上浅浅的疤痕。
秤杆挑起喜帕一角,缓缓上移。
露出喜帕下,那张素净,平静的脸。
细长的眉下,长长的睫羽遮住眼中波光潋滟,眼帘下,投射出淡淡的,鸦青色的阴影,好看的脸上未施粉黛,唯独唇上一点丹朱,像雪里一点红梅,鲜艳的妖冶。
他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取下喜帕,放到一旁的花几上,垂下一角,荡荡悠悠。
“好歹一辈子就这一回,别的新娘子都是极尽红妆,生怕笼络不住夫君,偏你如此素净。”
“嗒——”
秤杆被轻轻放到案几上。
“整张脸就涂了个口脂,唔。”
床榻微微下陷,他倾身过来托着她的腮。
“让为夫尝尝。”
男人滚烫的呼吸洒在她脸颊畔,呼吸粗重起来,交缠在一起,满室春光,水声啧啧作响,唇上唯一一点口脂被吃干抹净,水光潋滟。
小巧的唇被舔舐的红肿,比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