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男女大防,殿下这般与四哥往来……”
云韵话音未落,突然被珠玉相击般的笑声打断。
“礼法?”
姜雪广袖拂过案上《女诫》,金线绣的翟鸟振翅欲飞:“本宫十四岁代天子批红,十六岁开府建牙,礼法于我不过是掌中玩物。”
她忽然压低声音,如同分享秘密般轻笑:“若我想改,明日三从四德便可添作五从六德。”
云韵踉跄后退半步。眼前人分明穿着繁复宫装,却似执剑立于云端的战神,朱红裙裾翻涌如血色山河。
驸马二字刚到唇边,便被迎面掷来的玉骨折扇截住话头。
“本宫的夫君,最懂何为君臣之道。”
姜雪起身时环佩铿锵,恍若千军踏过冰河:“倒是公主该学学,如何藏好眼中的妒火。”
望着那道逶迤远去的绛红身影,云韵突然嗅到铁锈味——竟是生生咬破了舌尖。
宫墙外传来更鼓声,她颤抖着摸向腰间淬毒的匕首,暗纹缠枝莲在掌心开出妖异的图腾。
日暮西沉,萧湛踏出宫门之际,忽有个眼珠滴溜转的小童窜到跟前,将一张叠得方正的纸笺塞进他手中:“首辅大人,有位贵人托我捎信儿。”
随侍青冥接过纸笺反复查验,确认无暗器毒粉才呈上。
萧湛指尖掠过墨迹未干的“姜雪”三字,眉峰微动。
清茗阁是文人雅士常聚之处,想来不至有诈,遂撩袍登上青缎马车。
茶楼檀香缭绕,掌柜早候在朱漆门前:“云韵公主在揽月轩恭候多时。”
萧湛略一颔首,玄色蟒纹官服掠过青砖地面,惊起几片梧桐落叶。
雅间内云韵正把玩着鎏金茶筅,闻声轻笑:“风相来得可真迟。”
她葱白指尖划过汝窑杯沿:“本宫听闻驸马与长乐长公主鹣鲽情深?”
萧湛拂袖落座,玉扳指叩在黄花梨案上发出脆响:“殿下若想议政,本官自当奉陪;若是谈风月……”
他眼尾掠过案上《山河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