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姜雪腰侧。
雕花床帐外漏进几缕晨光时,姜雪正盯着梁木间的蛛网出神。
蓝烽此刻该收到八百里加急了,那封沾染着江笑微胭脂香的信笺,终究要碾碎最后一丝侥幸。
云振在别院擦拭着玄铁匕首,刃面映出他微蹙的眉峰。
救人心切露了破绽,棋盘上不该提前亮出的暗棋如今成了明子。
他蘸着冷茶在案几画下三横两竖——东南水师布防图,笔尖在“赵”字上洇出墨团。
刑场青石被染成赭褐色那天,姜珩亲手掰断了象征士族特权的檀木笏板。
萧湛立在诏狱地牢,看着江笑安将腐骨散撒进阿泰莉的伤口,惨叫声撞在石壁上又弹回耳膜。
阿泰莉腕间铁链叮当,突然笑出声:“这痛楚比起笑微姑娘咽气时如何?”
蓝烽在驿站换第八匹战马时,掌心缰绳已磨出森森白骨。
当他踹开蓝府朱漆大门,灵幡白绫正缠住他踉跄的脚步。
供桌上并列的牌位被香火熏出细纹,他忽然想起临行前江笑微别在他襟口的并蒂莲,如今那抹浅粉早化作灵前两盏长明灯的青烟。
鲜血顺着青砖纹路蜿蜒成溪,蓝烽盯着掌心血痕,忽觉喉间腥甜翻涌。
泪水砸在青砖上绽开数朵暗花,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困兽般的咯吱声,而灵堂穿堂风正卷走最后一声“姑姑”。
灵堂内烛火摇曳,蓝烽跪在蒲团上的背影凝成一座石雕。
老管家抹了把眼角,招手让廊下的乳母将襁褓抱来。
“少将军瞧瞧罢,这是少夫人拼死生下的孩儿。”
白发苍苍的老仆颤巍巍托起锦缎襁褓。
婴孩眉眼间依稀流转着笑微的神韵,蓝烽喉头一哽,仿佛有把钝刀在胸腔里翻搅。
原本酣睡的婴孩突然放声啼哭,蓝烽下意识伸手接过,温热的水渍透过衣料渗到腕间。
“可是饿了?”他笨拙地轻拍襁褓。
乳母连忙解释:“小主子半个时辰前才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