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拜师的还有铁匠,如今什么铁器都可以买到工厂生产的,物美价廉,没有人需要铁匠了,铁匠打了一辈子铁老来只好改途。铁匠长了一身好肌肉,打得一手好铁,脑瓜子却不好使——悟性太差。
关于‘悟性’,村里有一种说法:当时老和尚坐在蒲团上,伸出三个指头。铁匠像根木头,不知所以。俞文华却心领神会,当天晚上赶了三头猪送到寺里。于是老和尚将衣钵传给了他。
所谓衣钵其实只是一领做法事时披的袈裟,当年那个天竺人吃饱了坐在树荫下乘凉,浮想连篇的那一套谁也不去理会。现在的徒弟小和尚仍呶呶不休地念着那些谁也听不懂的经文。俞法师自个儿也不清楚,老和尚把经文传给他,并没有告诉他那些词儿是什么意思。他猜想大概那些是梵语,古天竺的语言。
据说老和尚其实也挺照顾俞法师的,临死前还特地叮嘱俞法师,不必给他念经做功德,丧事从简。因为搞这玩意要花钱,他心底并不信这玩意,而且他念了一辈子经做了辈子功德,难得可以耳根清净了。
后来白虎寺香火越来越旺,俞法师赚得钵满盆满,铁匠一直追悔莫及说,早知道那老和尚想要猪,我也不会不舍得啊。大家笑说,就是孔圣人收徒弟,也要收十条肉干儿的,人家老和尚岂能白白收你!铁匠说,谁能想到,一个和尚竟然会要猪啊!大家笑说,人家和尚是不能吃猪肉,不是不能养猪。
“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我不能不吸取教训。
回家中,我取了两条烟,正想走。
却见钟子虎毕恭毕敬地领着老流氓王马烈,走进门来。我蓦地眼皮直跳,然后有一种不祥之感,感觉这王马烈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钟子虎一走就是好几天,我还以为他真的长志气,不回家蹭饭了。没想到今日他拉了王马烈来,却不知要做什么勾当,两人狼狈为奸,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事。我忙打了个电话给钟行,说家里突然有事,改日再上仙洞山。
我爷爷死了,村民们大抵是惋惜的。自然也有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