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知他一贯抹不开面子,便主动替他点了菜。
“就这么想让为师喂你?”江鹤唳似笑非笑挑眉。
陈秋旭本来神情逐渐严肃,都打算和盘托出了,结果江鹤唳轻飘飘一句话又惹得他炸了毛,他当即咬牙切齿一并合着睁圆的杏眼瞪了过去,“闭嘴吧你!”
“怎么跟师父说话呢?”江鹤唳倾身而下,长长的雪发落在桌案上,垂于陈秋旭大腿,他轻咳两声,却是温温柔柔道,“目无尊长…”
陈秋旭只觉得腿上有点痒,他不自在地踢了踢悬在半空的小腿。
陈秋旭罕见地没有跟江鹤唳吵嘴,也没有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他只是慢慢,慢慢低下脑袋,缓缓,缓缓任璀璨明珠淌成一道细线,一颗,一颗砸在八仙桌上,溅起一点,一点小小的水花。
那是怎样一副悲切又挫败的神情呢,就好像是一只要被主人丢弃的小猫,楚楚可怜地耷拉着脑袋,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向后折起,叠成飞机耳。
如果此刻主人向它伸手,它会毫不犹豫地躺倒在地,极力配合地翻开软乎乎的肚皮,温顺地任人抚摸吧?
江鹤唳的手落在他颈后,轻轻揉了揉,权作安抚。
“乖,别这样哭”,江鹤唳收回一半的手被陈秋旭突如其来地握紧,陈秋旭在他惊诧的目光中一点点涨红了脸,却还是坚定不移地把那手缓缓放在了自己头顶。
“怎么?很难看吗?”是疑问的语气,陈秋旭没有讽刺他,只那语气怎么说呢……嗯……
“好看是好看”,江鹤唳手顿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又揉了揉徒弟松散的发,嗓音里好像藏了好多忘了从何而起的悲凉,“就是这哭得梨花带雨的,惹为师心疼。”
但他跟着又笑,好似万般困障都似一场早已散去的迷雾,而他自己一点都不在意了,“真是个小哭包,你坐着别动,为师为你束发。”
“江雁行……”陈秋旭唤了一声。
“什么事?”彼时江鹤唳已经转身,向着梳妆台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