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客栈里的东西不干净,吃不得”,江鹤唳便要起身往外走,却被人抓住袖子不放,他愣了愣,蹲回来,轻笑道,“多大的人了还赶路?为师只是下趟楼罢了,走不了多远的。”
“不信!”陈秋旭手下越发用力攥紧,就差把江鹤唳袖子扯断线了,“不让你走。”
“那你说怎么办啊?”江鹤唳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不由反思自己的信誉莫非真的低到这种程度了?还是说自家徒弟就这么瞧不起自己,下个楼还能出点事怎的。
“一起,或者就吃昨晚剩的”,陈秋旭不管江鹤唳说什么,反正他就是不松手,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江鹤唳是个“撒手没”的家伙。他犹豫了一会儿,松开江鹤唳的袖子,转而圈住江鹤唳的脖子,带了点崩溃的哭腔,“你能不能不走啊?江雁行……你能不能不走……”
“不能……”江鹤唳知道陈秋旭在说什么,可是他总是要走的,他留不了多久了,他快要撑不住了,他垂眸眯眼,唇角微勾,他一手拦腰一手兜着小徒弟两条腿弯,他把人放在八仙桌上,他轻叹,“这一百年间,你并未懈怠修行,其实你也早已辟谷了,不是吗?”
“你为什么要对为师说谎呢?”江鹤唳轻敲小徒弟脑门,语气宠溺,神色中却有些淡淡的悲伤,“自作聪明”。
陈秋旭没说话,所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好像也不是很清楚。那一百多年,他是被迫辟的谷,被迫修行神魂,当他忽然从虚无空寂坠落现实,他很不安,他不能确定这一切是否真实。
他想做他曾经做过的一切,他潜意识里不愿有丝毫改变,他想以这种方式来确认他是否真的还活着,又或者早已死去。
曾经的他是没有辟谷的,所以他跟江鹤唳说自己饿了。
昨夜你唤人上菜,想来并不知此事,就让我以此为借口,做一个岔开话题的理由。
可他忘了,江鹤唳修为是何等高深,他又如何瞒得过江鹤唳,江鹤唳知他乏味久了,知他迫切想要尝试自己是否还有味觉,是否真的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