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雪威寒,天地肃杀,破草屋里杀气纵横,是真的杀气。两个人一个站一个坐,就这么相持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站着的掌中有剑,坐着的手无寸铁。
北风刮着张巡剑穗上的丝线,名贵鲜艳的丝线如血一般颜色。
张巡最终还是收起了杀心,那握着剑柄的手虽然还是坚定有力,可相持了一盏茶的时间,足够他们两个冷静下来了,最起码张巡已经冷静了。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且不论张巡是不是那个冲冠一怒的匹夫,就他的实力,在墨升眼中,十个一百个张巡加起来也不够看,他就那么坐着,任凭张巡怎么劈砍戳刺,能伤他肉身一寸都算自己输了,张巡的剑可不是许旌阳一门的飞剑,可伤不得自己,更斩不了蛟龙。墨升不是盲目自信,毕竟仙凡有别,就算是张巡帐下的雷万春用了道术也伤不了他的性命,更何况一介凡夫一把废铁。张巡当然不是那种无谋的匹夫,他也只是盛怒之下的条件反射,有一刻他是真的对这个大逆不道之人起了杀心。泥人再怂,听到辱及父母的言语也是会控制不住火的,皇帝虽然不是父母,可在儒生的世界里,天地君亲师,除了皇天厚土,君王就是至高无上的。
张巡心目中的神圣在墨升眼里可就算不得什么了不起。他是墨者,诸子百家,除了那个连自己都能杀死的法家,墨家是最理性的,有甚者不止理性,甚至是偏执死脑筋,墨守成规可不是浪得虚名。在墨者的世界观,天下人都是一样的,你是皇帝也好,他是乞丐也罢,生而为人都是平等的,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当年大泽乡高举所谓农民造反第一旗的陈胜,他就是借用了墨家的思想,喊出了那句震铄古今的口号。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且不论那位由燕雀进化为鸿鹄的陈涉先生自己本身就是贵族出身,可就他这句煽动性极强的呐喊,确实足以让人不死则已,死即举大名耳。
所以墨升可以直接开腔骂皇帝,他觉得那个人跟自己没有多大区别,你明明就是很蠢,那我为什么不能骂你。更加之他听过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