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就想到了腌小蚬这道前菜。
台湾话叫咸蚬仔。肥美的蚬仔吐净泥沙后小火加热,不必沸,维持至七十三度左右即可。时候到了便关火,浑汤中壳打开露出白嫩柔软的内里。
静置一段时间,扔掉没开边的蚬仔,拿早就备好的葱蒜和酱油来泡,白色浸入深褐的酱汁当中,五六个小时候后即可开食。
虽然只是小菜,但那种连汁带肉一起吸到嘴里的鲜甜,令人根本无法拒绝。只可惜准备时间太长,以及觉得搭档可能有更好的想法。不然时间充裕又是单人作战的话,她也许真的会把腌小蚬交上去也说不定。
“好吃吗?”思绪被男生的声音拉回来,好像一刹那想了很多,无数过去的体验炸裂,浮现,但实际上也不过是在现实中过了几秒。
她听到幸平创真这样问她。
“好,好吃……”柳沢雪子把东西咽下去,眼神有些怔怔。
少年的料理与之前她所赞美的都不太相同,这绝非什么清淡的料理,但也完全谈不上那种从一而终的冲击与惊艳。不,应该说,是有某种东西阻碍了它的横冲直撞,但这种矛盾也有着它自己独特的魅力与力量。
她并不是太大的几率吃到这种——
嗯……应该怎么形容呢?
能勾起心底的东西,能带人领略料理人的心意,使人沉浸在对方构筑的风味风暴当中,欢喜得笑如灿阳或是颤抖得想要落下泪来……当时的她问父亲,如此不同的感受究竟是为何至此,父亲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雪子啊,那个……是厨心啊……”
每个厨师独有的烙印——
虽然她并不能理解那是什么,但也知道那是极为珍贵的东西。她家并非富可敌国,却也有足够的产业支撑她的成长,不论是远月的入学和家族的培训都没有问题,她小小年纪就吃过很多餐厅。
但是……但是……
很多好吃的料理都没有这种感觉……对,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美味了……而是一种,一种奇妙的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