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刻意为两人撮合,要是说中听的话,那么说天作之合,也不算是过誉。
“谈不上长进,不过是吃一堑长一智。”孙世宁说的也是实情,她吃过的那些苦头,不足为外人道也。
柳鹿林原先以为孙世宁是天资格外聪慧,经过三番两次的察看试探,他又觉着应该是有人事先教会她良多,又不直接点明,但凡日后,她遇到所学所需,自然而然的就学以致用,才能这样事倍功半。
“我来孙家也有段日子,只知道大姑娘是生母抚养长大,却不知道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家母姓聂,不过是个村野妇人,否则父亲也不会留在天都,舍了我们母女自生自灭这些年。”孙世宁说着这话,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中差些记不清母亲的长相,印象中最深刻的还是那双温柔如水的眼,五官却是再平淡无奇,特别是后来病重,苍白憔悴,令人心酸。
她曾经恨过生父,特别是知道他有这样殷实的家底之后,不过母亲的病,已经入了膏肓,不是重金能够买回来的,母亲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她慢慢体会到其中意味深长。
柳鹿林见她不愿意多说起生母,眉宇间却在一两句话语后,生出浓浓哀思,没有半分的伪装,知道是自己的话,勾起了她的伤心之事,哪里还能一再追问,他取出给薛氏看的两卷小账,递给了她:“既然二夫人看过了,你也应该看看。”
孙世宁示意冬青接过来,翻开给她过目,才看了几眼,她略微吃惊,又让冬青往后翻了几页,这小小的册子里,记载的居然都是宫中各路的关节所在,每个人那里要送的银钱数目,几时送,送多少,一目了然。
孙家的胭脂水粉,货色固然一流,却也全靠着这多层的关系打通,才能稳坐着皇商之位,谁不知道宫内采集用度,比任意一家富庶之家都来得大手大脚,要是见过采办的账目,必然要更为吃惊,一盒小小的胭脂,后面按标注的价钱是工坊出品的十多倍,甚至百倍,这些银钱自然不会尽数流进孙家的囊中,而是通过这册子中所点,送到个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