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黯色。
“可我还是想听你说。”那神情倒像一个巴望大人给自己接着讲故事的孩子。不知是仙子说的话,还是她天籁般的声音,抑或两者兼而有之,仅仅是听艾米慢幽幽讲些什么就已让阿杰悠悠然忘乎所以。
依稀间唤起了一道久已遗忘的感觉,与当下叠影在了一起——那年,记不清小学二年级还是三年级…一个暖洋洋的下午…爸妈还没下班回家,屋子里只有自己和一个已记不起名字的邻家女生一起坐在窗下写字台前做功课…投进屋里那金黄色的阳光…铅笔与纸面摩擦的微响…女生不时凑到身边看他写作业,问几个小问题…耳边那轻轻的声音…女生不时无意间擦过他脸庞的长发、拂过耳边的呼吸…于是,不知何时,心底莫名生出一股麻酥酥的感觉…甜滋滋的…感染所及,好像连呼吸都快要融化了…
也许成年人会把这称作“幸福”,可这个词对儿时那种滋味而言太浊重了点…而不管那叫什么,它却是阿杰生命里少有的几个恬美如梦,又了无杂质的时刻。而这在成年后近乎早已绝迹、乃至被遗忘得仿佛从未发生过的滋味,此时在仙子身边却恍然梦回般…重现了…即便正在说的是一些看似那么灰暗沉重的东西...
就这样听仙子娓娓而谈已是赏心乐事,如果由此解开某种深藏的心结,岂不更妙?
仙子终于还是拗不过那带着孩子气的期待目光,“你不是说你还没有抵达那个家吗?可你既然已经在家里了,为何无法抵达?用完全的自由给自己打造一座完全不自由的牢笼,其实和它是同一个问题。”
艾米右手捋着耳边一缕长发若有所思,“可是让你在家里却无法抵达、让你用自由造就不自由的病因仍然在那儿,正是它,让你无法抵达、无法自由…仔细看看,你所以为真实的一切,究竟是真的如你所见般的真实,还是那病因控制着你的一切认知,以及一切认知发生的地方…不、不”仙子放下手,摇头叹道:“再说下去就有点儿危险,也不是我能说得了的。”说罢,艾米轻出了口气,视线移向天边,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