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低压迫近,远处轰隆隆的雷鸣声闷闷地鼓响,海水赤色而混浊,海浪拍船,甲板东摇西晃,下盘功夫不佳的人已经需要手抓船舷或绳索来固定自己了。伙长此时本该下意识的立即指挥拉下帆樯,免得大风将船吹翻了,可此时船上气氛紧绷,空气如结了冰般窘迫,颈子上还搁了把锋利的武士刀,这话却如何说得出口?
岛津不语。几个月前他其实已经仔细盘问过跟马和动过手的武士们,结论是马和的身法跟剑法就真的是快,如果能在让他快不起来的场地动手,就会立于不败之地。岛津又观察到马和应该没搭过几回船,连泅水都是在荒岛上习会,因此一直忍耐到双方在波涛汹涌的海船上时才决定要破脸动手。
他双足如钉一般直立船中,双眼炯炯,一小跨步小跨步的慢慢向马和走来。马和抽刀,后座马前微弓,摆了个神膺剑法的起手势。答答答的雨滴声杂在风中丝丝划横的飘荡下来,气温明显下降。两人同时将头微侧朝下,避免水滴落入眼中。岛津一见马和用的是姑鲁妹得自其师的名刀『笹贯』,心下忿忿,这是平安时代名刀匠波平行安的传世名作,过去几百年都为岛津家所有,几年前送给了一代剑豪念阿弥慈音,感念他对岛津家子弟的武术指导。而这时居然是一个明朝人拿来跟自己对阵,越想越怒。岛津拔出自己家传的配刀,凝神对峙,双方只待对手稍有失神,即可猛然出击。此时突然上空电芒倐闪,天外一道落雷重击在主桅上,桅木轰的一声炸裂响,跟着聒剌剌一声雷响传到,马和身形倏地向前急刺,岛津也同时跨步向前劈出,铮的一声双刃交击,两人同时一退又一进,金属的交击声如爆炒豆子一般响起,双方各自暂退调息,跟着正要再挥击对手,被雷劈中的主桅终于撑不住风力断裂在主桅铁箍处,霎时间连帆倒下,桅津、抱桅等约束船帆的粗细绳索交错顺风,如八爪章鱼般的挥向两人,身手敏捷的两人连跳各自退开。
此时整艘船突然一抖,一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伙长终于等到此时,他鼓起勇气不管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对姑鲁妹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