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地里红嫁衣。
任谁看了,只怕也不敢轻易进去,倚门卖笑的姐儿,哪个不是年老色衰之后,在那些个恩主的鄙夷中走向落寞,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就是烟花地里不变的真理,新人卖笑,旧人倚栏听风,这些是看得见的,只是人间的悲喜总是不相同的,出了烟花地,命好些的,跟着个良人毫无波澜的渡过一生,把该忘记的,藏进满脸的皱纹和一头华发,命坏的,经历的苦难,远非常人所能体会的,书中写的,大抵都是些可以入目的,但是在这鬼蜮的人间,书中的事,不能尽信,不能入目的才是真相,那些个命坏的章台人,出了烟花地,遭人唾弃,世人看重贞洁,跟了不良人,每日里辛勤劳作,还不得好脸色,给邻里街坊终日非议,戳着脊梁骨,别说些什么这是揣摩人心,这本就是人心的本来。
王元宝望着小巷尽头的红嫁衣,心头发麻,这样的境况,他没有底,邋遢天君谢宗师虽然在灵官庙让王元宝看见了狐鬼精魅的伎俩,但那是有一位道家剑仙在场的境况下,哪个不开眼的狐鬼精魅敢去触剑仙的霉头?那就犹如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不是,烟花地小巷里虽然温馨异常,只是却莫名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到底还是阴气太重,阳气旺盛,就如王元宝一般,精气饱满;阴气重的,就一如蔡姓汉子一般。
陈越到底还是心中愧疚占据了上风,快步走进烟花地小巷里,浓浓地脂粉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想起烟花地里的旧日繁华,纸醉金迷,满楼红袖,世间的销金窟,哪个不是男人的梦中圣地?
只是陈越却没有这个闲心去想那些个纸醉金迷的景象,他心中的寒冷,顺着脊梁直达脚心,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王元宝见状赶紧跟了上来:“越哥儿,你没事吧?若是不舒服,你就别进去了,我先进去看看。”
陈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潮红,坚持道:“再怎么说,我还得进去看看,要不我心里难受。”
说罢,又向着小巷深处走去。
红嫁衣在枯树上,摇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