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正甫又重重咳嗽了几下,席立功立刻过去给父亲捶背。缓和下来后,席正甫说:“帝师的学堂,将来如果需要从国外采买器具,但凡走的是汇丰银行,或者我能左右的银行,我都不会都收取一分钱手续费用。老朽也算为教育之伟业尽一点绵薄之力。”李谕拱手道:“多谢席总经理。”席正甫摆摆手:“不用谢我,老朽在洋人的银行里干了大半辈子,虽然受人尊敬,但面对洋人时,还是不敢有多少忤逆之意。如今看到你的冉冉升起,心中大为感怀,原来我们也是可以做到洋人那般水准。古语有云,朝闻道夕死足矣,老朽垂暮之年看到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也算没有白活这一大把岁数。”李谕说:“席总经理还是多多养病,注意身体。”席正甫道:“老朽一辈子没做多少好事,只顾得在利禄圈里扬名立万、跑马挣钱,回想起来,多少还有不少憾事,只能留给你们去做了。”席正甫明年就会过世,由其子席立功接过了席家产业。
席正甫说完,咳嗽得更厉害,没办法,只能谢客。李谕走出席家,没多久席立功跑了出来,拿出一份地契给他:“这是东平路那块地皮的地契。家父说,帝师可以在此修建宅邸,虽然面积不大,建不了庭院,但二层小洋楼没有问题。”李谕接过地契:“多谢席公子。”杨斯盛一直在门外等着,见李谕拿着一份地契出来,立刻过来问道:“帝师老爷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席经理身体有恙,”李谕说,然后给他看了看地契,
“这块地方,你看能不能建个小洋楼?”杨斯盛是个建筑行家,看了几眼就说:“好地方!帝师想建什么风格?如今大家都爱法国样式的建筑。”李谕说:“你看着弄吧,尽可能把地段都利用上。”杨斯盛笑道:“帝师老爷真是太豁达了,这么大的事直接交给我。”李谕摊摊手:“我没那么多时间。再说了,我相信你的本事,什么设计不设计的同样无所谓,我想一个小洋楼难不倒你。”杨斯盛肃然起敬:“帝师太看得起我了,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李谕只多加了一句:“尽可能多点绿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