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莫得偷懒,还不来招呼!”
小二躲在角落早睡个黑天黑地,这阴雨天哪得什么客人,偷得半日闲,便是最大快活。
蓦闻拍桌声,却将他这快活打散,小二吓得一個激灵,跳将起来,擦把嘴角口水,叫道:“喊甚么喊,看不到这大个活人在此,谁家偷懒,莫得诬陷。”
杨志恼道:“你这厮哪来甚多话,招呼便是,再多嘴莫怪洒家不客气!”
说罢,将腰上宝刀摘下,狠狠往桌上惯去,顿时“叮当”作响,那小二缩了缩脖儿,嘴上却不饶道:“客观莫恼火恐吓,此乃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客官却是外地哪里前来走动?还敢行凶不成!”
杨志闻言气得七窍生烟,长吸口气道:“洒家乃殿前司制使,你说是外地哪里来走动?”
小二闻言顿时色变,急忙忙换了副面皮,见了个礼道:“却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制使大人勿怪,大人有何吩咐还请示下,小的但无不周。”
杨志亦不待与他一般见识,只是道:“有那肥鸡肥羊且做来两盘,有那上好的酒水也上一坛,肉馒头来十个吃吃。”
小二心中惊奇,暗道这制使大人好大饭量,急忙唱了个肥喏,转身去准备。
杨志心中凄苦,却没奈何只能望向门外,此刻那雨水又重了些,再无淅沥之意,只是珠帘般落下,卷起街道地面层层水烟。
片刻工夫,肥鸡肥羊上来,又有一罐酒,肉馒头却要现蒸,须待些时候,杨志伸手拍开泥封,给自家筛了一碗,亦不就菜,急匆匆灌将进去,只求头晕耳热,一醉解千愁。
他这边喝着,心下尽想些忧愁事,又悼念祖上荣光,五侯杨令公之后,几代将门,直到祖父辈出了差错获罪,从此大树断折,再无根基,自家年少时习武读书,孤身来京参加武举,却官途不顺,处处受人排挤,如今又翻了花石纲,更兼光棍一条,连个后代都没传下,直觉人生没谁会这般倒霉。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外面的雨帘中钻进两人,却是打了伞,不曾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