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被人讥笑目不识丁。身上可没有功名。只不过经此一番话,冯三爷也没那么大恼火的劲头了,只能暗自嘀咕。可等到坐凉轿来到学宫后,他扫了一眼这块地方,却不由得轻声惊叹。
其地之广阔,竟是不逊色于广州城内南海和番禺两县的学宫!怪不得都说香山这些年出的举人进士很不少!
这时候的太阳已经相当火辣辣了,好在学宫四周总有遮阴绿树,一行人直接找地方停了车马,赵老爷就淡淡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之前是人家等我们。现在就换成咱们等人家了,等吧!”
刚刚和一群满身铜臭的商人说完利益,汪孚林一转身来到这香山学宫,和秀才们说教化,说圣贤,却也是头头是道。当然,他也非常清楚,以自己的年纪坐在现在这个官职,想要对这些心高气傲的读书人平易近人,那绝对是自讨苦吃。到时候反被人挤兑就没意思了。所以,他即便不像那些老夫子一样严厉刻板,却也刻意显摆官威,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峻气息。
这是早一天就定好的。再加上张居正那整饬学政疏的效应,反正今天偌大的明伦堂里满满当当都是秀才,足有好几百,在这闷热的天气里着实是一个莫大的挑战,其中甚至有不少白头老生员。即便不少秀才对于汪孚林那年纪轻轻就是上官非常羡慕嫉妒恨,可也只能老老实实坐在下头一动不动。
毕竟。尽管汪孚林并非提督学校的提学大宗师,可就凭巡按御史这四个字,对提学大宗师的影响也非同小可。
虽说巡视一县就不能少得了巡视学校这一茬,可汪孚林也知道广州的天气,早早就让人烧好了解暑的凉茶分发,因此他针对张居正的整饬学政疏即兴发挥讲了两刻钟,接下来就是抽查考较,这一环节登时弄得好些人心惊肉跳。好在汪孚林仿佛是听进去了县学张教谕的暗示,点的全都是本县很有才华的几个秀才,倒让下头生怕抽查自己的秀才们如释重负。好容易今天这一场巡视学校就要结束的时候,汪孚林突然开口问道:“本县现在有多少个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