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那个从院门到院墙,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人守着的院子,他就只见一个人正好从正房中出来,神情恍惚,竟似乎没看到他,不是沈懋学还有谁?他立刻快走两步,上前叫了一声沈先生。眼见得沈懋学一下子回过神,冲着他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他就关切地问道:“士弘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这小子,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现在只后悔没打断他的腿!”
沈有容说这话时,赫然咬牙切齿,装都不用装,李如松不禁扯动了一下嘴角,宽慰了这位东南名士几句。然而,他更加在意的自然是屋子里的汪孚林,寒暄一会儿就来到了正房门前。大概是外头说话的动静惊动了里头,门悄无声息就开了,出来的小北扫了一眼李如松以及身后的洪济远,以及隔开几步远的赵德铭和李晔,轻声说道:“相公请李大公子和洪观察,还有赵守备和李千户进去。”
赵德铭和李晔压根就不想进去见那位谋划如狐狸,同时武力值也好像非常不凡的汪小官人,可小北都开了口,他们也只好跟着李如松和洪济远进了门。看到李如松仿佛非常熟络地和小北聊了几句,洪济远也懒得计较这位汪家媳妇太多不同寻常的地方,干脆快走一步直接来到了床前。
就只见汪孚林正斜倚在床头,面上除却有些苍白,哪里看得出半点生病的样子?
洪济远为之气结,当即问道:“这是什么病?”
汪孚林侧头一瞧,仿佛是刚看见洪济远的样子,这才淡淡地说道:“洪观察还没看出来吗?当然是心病。我一个文进士又不是武进士,刚刚和三个穷凶极恶的女真人拼了一场,最后杀了一个重伤了两个,事后我就软了腿吓病了,现在还下不了床。”
这一次,就连带着几分兴师问罪之意而来的李如松,也忍不住笑得几乎岔了气。见洪济远满脸涨得通红,他终究还是没忘了这位乃是金复盖三卫的军政长官,辽东文官序列中挺靠前的人物,于是立马半是打圆场,半是揭短地说:“听我弟妹说,你之前可是在歙县衙门手刃过太湖巨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