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已至,屋外的大雪洋洋洒洒下了一整天,今日是十五,但明月的光辉早已被乌云卷入怀中,归家之人借着皑皑白雪反射出的光亮,一步一步探着向前摸索,积雪的深度刚好没过小腿,风雪的温度逐渐穿透了棉衣,麻木了赶路人的肢体。许是感受到了这种宁静,又或许是藏匿了一天已经扛不住饥饿,躲在洞里的小动物开始探头探脑的出来寻找食物。严川看了看眼前的路,赶快裹紧了胸前的衣服,已经入了夜,大部分人家早已吹灯入眠。今日州里的黄员外给老夫人办生辰宴,严川走了点儿门道,使得黄员外特意来华东县请他去做席面。大户人家的席面排场大,再加上路远不好走,才耽搁到这个时间。华东县位于昌州的西北侧,地理位置偏僻,土壤稀缺,经过老一辈人的试验,这片土地不适合种植粮食,县里官府不肯作为,逼得大多数年轻人选择出去谋生路,县里剩下的的年轻人已不足两成。
严川用脚踢了踢门口的积雪,用了全力才推开家里的大门,院里的大雪积的多,门都不好开关了。
“祖父,祖母,我回来啦!”严川朝着屋子里大喊了一声,许是外头的风雪声太大,喊了半天也没听到答复。严川转身去了仓库,拿了锹和扫把出来,院内的雪太多,走路都不便了,好歹先清出一条小路,祖父祖母年纪大了,一个不小心会摔倒的。今日实在是没有力气,只清一条路,剩下的明日再说。
将锹和扫把撂在房檐下,掸了掸身上的雪,再次亮声喊道:“祖父,祖母,开门,川儿回来了。”
房门嘎吱一声,被里面的人打开了,看清了来人的相貌。
“诶呀,川儿,怎么才回来啊。”祖母看到严川,十分欣喜,连忙帮他扫去帽子和肩上的残雪。
“赶快到炉子边烤火吧,叫你祖母把身上的衣服换了,都让雪浸湿了。”祖父也从炕上爬了起来,往炉子里又加了块木头,转身从衣柜里,掏出干净的棉衣棉裤递给祖母。
“今日黄员外家的宴席,真是不一样,请了三个戏班子,轮流从白天唱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