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谈不上,顺手搭救,都是被战事牵连的苦命人,能活一个是一个吧。”林湘说着朝他递去自己的水囊,示意他喝水。
水囊,是上等将士,贵族统领方可配备的。其余者只能路遇湖水,清澈河水时随意喝上几口解渴。
了解到面前恩人的地位,耿没有接水,他不顾伤势,扑通跪了下去。
“恕奴目光短浅,不知是林上将。”
许是伤口随着动作的牵扯裂开,他闷闷地哼了一声。
啧,这万恶的尊卑贵贱制度,敢情她辛苦照料他几天,被这么一跪,药全白用了呗?
“谁让你跪的?”
他不动,继续跪着。林湘面目表情看着眼下跪着的男子,他不惧刀枪敌人,却跪得这无厘头的尊卑。
长久她叹了口气,无奈的语气在耿的头顶响起:“救你,不是为了让你跪我的。你这一跪,我药都白涂了。”
“罪奴让上将费心了。”
喵的,罪奴都用上了。林湘已经七年没听见身边人用奴自称了,毕竟她呆的地方一直是林家军营,出征前她闹哥哥了半年多,才改了行军的尊卑礼制。
她耐心的低身下去,也跪向他。
耿见眼前那人的膝盖,大惊道:“上将不可——”
“谁是你上将?”林湘没好气的打断,对上他错愕的双眼,她顺口胡诌道:“我是林家军的兵,论地位与你同等,马是战场上捡的,水囊是马鞍上系的,还有疑问吗?”
耿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是这么个来头。身形忽而不稳,却是被对方强硬地拉起来。
“哪疼?”林湘关心的问道。
“无碍。”他接得爽快,倒像是真的无碍。
无碍个锤子,血都渗出来了。
林湘也不想和他多说,一是口干想养嗓子,二是自己好似在和他赌气,又像和封建制度较劲儿。她时常思考,人们对尊卑有别这样的不平等,已经麻木了吗?
“你往后靠靠,腰上的伤口裂开了,我给你重新包